第12章 鸿笺(四)_皇后她也重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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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 鸿笺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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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言之有理。”晏月点点头,在晏珩的回答中,她摸不透眼前少年的心绪。

  久闻齐王晏珩深居简出,醉心于文墨骑射之上,文武皆一点就通,是庆安帝晏清膝下七子中最聪慧的那个。若果如传闻所言,晏珩此时此刻的回答不是因真诚实话实说,而是有意措辞的话,那当真是滴水不漏,言辞中没给晏月一点捕风捉影的机会。

  “不过姑姑,”晏珩想了想,还是决定露出些许雄心,“晏珩觉得还是您说得对。事在人为,我命由己。”

  “侄儿还有些事要忙,就先行离开了,万望姑姑保重玉体。”晏珩朝晏月躬身一礼,领着王忠、陈良缓缓消失在晏月的视线中。

  晏月盯着晏珩拾起的那匹蜀锦,若有所思。她招手,身后的心腹快步上前: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

  “蜀锦名贵,李夫人既无结交之心,本宫也不能让名锦蒙尘,送到猗兰殿江夫人处吧,就说本宫择日去拜访她。”

  “诺。”心腹应声,领着捧锦的六人离了长公主的仪仗队,往猗兰殿去了。

  晏月从善如流的散步至御花园,见满园牡丹开的绚烂。牡丹避开了各色宫花争奇斗艳的春季,在初夏浅绽,颇有独占景色之心。晏月看了,不经莞尔,道:“晏珩……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啊!”

  “自然不会。”

  未央宫中,晏珩伸手,在纵横的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。在皇帝赞许的目光中,她回答地很诚恳。

  伴着一旁铜香炉兽口中升起的白烟中,晏珩笑着开口:“儿臣怎么可能谦让父皇?分明是父皇让着儿臣,才让儿臣维持着棋盘上现在这微妙的局势。”

  “我儿聪慧,青出于蓝胜于蓝啊!”晏清捋须大笑,将手中的白子扔回棋盒中。

  棋盘上,黑子棋势明朗,宛如压城的黑云。白子苦苦困守,始终等不到突围的时机。黑白之间战事胶着,攻守之势在不知不觉间更易。

  晏清整衣欲起身,晏珩忙先一步站起,递上自己生了薄茧的手。

  “今日下的尽兴,走,咱们回猗兰殿。”晏清搭住幼子的手,边走边道。

  “今日你姑姑入宫了,你见过不曾?”

  “回父皇,儿臣已经见过了。姑姑好像是从李夫人的甘露殿中出来的,看上去怒气冲冲的,儿臣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晏珩垂眸答了。

  “你甚少与外人接触,不知道也属正常。”晏清放慢了脚步,“你姑姑一直想将婉儿嫁给太子,巴巴地等着婉儿及笄,就来说亲。朕不大同意这门婚事,太子性急慕鲜,耐力不够,实非婉儿良人。”

  晏清所言,自是前世晏珩所不知道的。虽然前世晏珩受晏清宠爱,但为避免穿帮的可能,除了晏清每三日拷问必功课的定例,他鲜少与这位君父谈心。如今重生一世,她欲亲近往日所忽略的亲人,所以日常问安勤快了不少。不过短短几日,晏清便对晏珩喜爱更甚,这种话都不在避她。

  “朕明确拒绝过,但皇姐不以为意,非要把婉儿塞进建章宫。母后默许,朕也就顺水推舟,将选择权给了李骊。”晏清叹了口气,“朕知她对皇姐素有成见,是断然不许琮儿迎娶婉儿的。”

  “朕知道你姑姑想要什么,但你姑姑却不知婉儿想要什么。那样骄傲耀眼的小姑娘,怎么能折在这天都是四四方方的宫里?”

  “父皇?”晏珩不解,晏清为什么会有此想法。

  “没什么。”晏清却避而不谈,抬起头,望着万里无云的蓝天,若有所感。

  晏珩见状,深知此事非自己所能问询,便收了好奇心,乖巧的不发一语,陪着晏清弃了步辇,徒步走了两刻。

  猗兰殿外,早早接到通报的江若柔迎在宫门处。她今日穿了一身粉,配上纤细的腰肢,动人的眉眼,愈发弱柳扶风,惹人怜爱。

  “臣妾给陛下请安。”晏清未等江若柔行完礼,便扶起了她,放低了声音,“朕说过天热了日头毒,不必在外迎着,你这样,朕下次就不忍心再来了。”

  “……”晏珩不是不喜欢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,但‘妹妹’晏珃痴傻,父皇与母亲在一起时,又很少顾及旁人。所以她很有眼色,主动请命去看望‘妹妹’。

  晏珃住在偏殿后院中一角,被晏珩和江家派来的心腹紧紧地照看着。能够行动的地方,不过一隅而已。

  “殿下万福。”侍候晏珃的两个老嬷嬷和两个太监朝晏珩欠了欠身,识趣退下。

  “珩哥哥!”正骑在木马上的‘晏珃’见晏珩拎着食盒走来,忙扔下抽打木马的软鞭,迫不及待地跑过来。

  “珃儿。”晏珩见状皱眉,“你这样乱跑像什么样子?”

  穿着女儿家的裙子,行动却还是依孩子性子,风风火火。若不是痴傻已成事实,任谁看了眼前的少年,也联想不到三年前那个端庄雅正的七皇子。

  “我错了……”晏珃闻言忙停下脚步,低头,两只手食指对食指,“哥哥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?”

  晏珩无奈地将食盒交出:“我带了些你爱吃的点心。”

  “好耶!我要吃独食!”晏珃接过食盒,兴高采烈地蹦了起来,拿起食盒往自己房间去了,还“嘭”的一声关上了门。

  “慢点,没人跟你抢……”晏珩心下涌上一丝悲凉。

  那次自由围猎中,她远远跟在兄长后面,见兄长追着一只红狐往林子里越走越深。她清清楚楚地看见晏琮拉弓射向晏珩的坐骑,而后马嘶人惊,等她快马加鞭将自己颠得胆肝俱疼赶到时,晏珩已经摔得昏迷不醒。

  马上的羽箭没有特殊标志,想来是普通士兵射出的箭矢。但晏珩昏迷,皇帝大怒,下令严查。而肇事者主动站出,留下血书陈情后自刎谢罪了,此事不了了之。

  太医说,七皇子只是受了皮外伤,摔了脑袋,回昏迷一阵子,后来舅舅接手后也这么说。可谁知,晏珩一醒,智商就与三岁小孩无异了。在母亲与舅舅的沉默中,晏珃生出了早有的心思。

  翌日,晏珃穿上了兄长的衣衫,瞒过了来看望兄长的舅舅和母亲。至亲尚不得辨,谁又分得清?所以她果敢的同母亲和舅舅陈明利害,李代桃僵,成了晏珩。

  这是她的契机,她要给兄长报仇,要实现自己的理想。如今,李夫人如同上一世一般,拒绝了长公主晏月抛出的橄榄枝。那她晏珩,岂有现成的便宜不捡之理?

  “晏珃,我会活成我想要的自己,做比你还要优秀的君王。”晏珩立于院中,对着紧闭的大门喃喃道,“您有此一劫,这或许是天意,但……”

  正合我意……

  “女儿给母亲请安……”晏月闯入陆婉的闺房时,陆婉正在抚琴。仍然是那曲《高山流水》,琴声如泣如慕,不知在为谁哀伤。

  “婉儿……”晏月并不喜陆婉整日无所事事,醉心乐理之上。学会如何抓住当权者的心,让自己获得无二的风头和泼天富贵,才是她所关心的。

  晏月皱眉,抓住陆婉微微发红的手指,批评道:“你的手是用来伺候将来的丈夫的,你却日日将它挂在琴弦上,都磨出茧子来了,这以后还不惹丈夫嫌?”

  “母亲!”陆婉抽回纤纤素手,垂眸辩驳,“我喜欢弹琴。人生短短数十载,我总要做些我能做的、喜欢做的事。”

  “什么喜欢不喜欢?”

  晏月冷笑道:“你穿的锦衣绫罗,戴的金簪玉笄,住的华居美所,吃的山珍海味,出的车马仆从,哪一样不是沾了我和你爹身份地位的光?”

  “婉儿,娘跟你说过很多遍了,巫医乐师之行,是下面的人学的。你生来就是主子,女子无才便是德,不必在这上面下功夫。男人好色,你只要打扮好自己就行。”

  女子无才便是德?陆婉的心随着晏月脱口的这句话一抽一抽的疼。

  是了,晏珩做了皇帝,甚少宣侍宴府进歌舞,整日埋头在前朝,一月难见几次。自己善乐,可对着空荡荡的殿宇,无情的草木,引不到属于自己的知音。上一世,他可能都不知道陆婉还会弹琴吧……

  见陆婉垂头不语,晏月以为女儿明白了,便清了清嗓子,开口道:“李夫人不识好歹,你与晏琮的婚事多半黄了。今日我打宫中过,遇上了齐王殿下,我觉得他人不错,准备过几日邀他和江夫人过府。”

  晏珩懂礼知趣,在得知那蜀锦照上世轨迹送入猗兰殿后,便送出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。

  礼不轻情意也重,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。皇帝赐给晏珩的玛瑙、猫眼石等珍贵石料,她提前寻了能工巧匠打造成了首饰,是京中最时兴的样式。这样用心的礼物,晏月怎么会不喜欢?比起送入甘露殿却如石沉大海的礼物来,晏珩显然比晏琮要会做人的多。

  “晏珩年已满十二,虽说比你小上三岁,可于皇子而言,成婚也不算早。他身边连个开脸的姬妾都无,一看就是个老实的。日后你要是嫁过去,定不会受委屈。”

  晏月愈想愈觉得晏珩不错,可惜晏珩只是个藩王。不过皇帝赠那样一把特殊的剑给他,想来……晏珩日后定不止于此。一旦陆婉与晏珩婚事敲定,她再和王夫人联手合计,让皇帝易储,并非不可能。

  “我已命人合过你们的八字,很是相配。”晏月下了通碟,“后日设宴迎齐王入府,你可要好好表现。”

  “这么快……”陆婉抬眸,望着得意的母亲,有些微微诧异。

  这时间……有点不对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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